第一次看到闰土的名字是在小学课文《少年闰土》中,沙地、月光、闰土、刺猹就能构成一幅闰土少年时意气风发的剪影。
而再读时发现文章并不叫《少年闰土》,而叫《故乡》。故乡是什么样的呢?久别的故乡又是如何呢?是与记忆中一样,还是物是人非,事事休欲语泪先流?
“啊!闰土哥,——你来了?……" 他站住了,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,动着嘴唇,却没有做声,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,分明的叫道:“老爷!……”
这一声“老爷”终于打破了我对故乡的所有幻想,十几年的时光,能改变什么呢?它能在人和人之中抒情一面面无形的墙壁,阻断人和人质朴的一面。小时候的友情是懵懵懂懂,一腔热血,长大后却要顾及许多,连那个一少年闰土也要为生计发愁,那个门口都是新鲜事物的闰土,仿佛从未存在,宏儿和水生,仿佛就是我和闰土的投影,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美好,他们向往长大向往变成大人,但大人的世界与孩子不同,他们考虑的不仅仅只有玩,还有许多。他们总是迫于生计,奔奔碌碌,可能他们心中还是有自己的月光,但也只能看到六便士。
闰土的境况不如意,多子、饥荒、苛税、兵、匪、官、绅,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。有自己的原因,有气候的原因,更大的原因是社会原因。社会讲一个心无杂念的闰土,变成了只会默默吸烟的闰土。你这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,但普通的一个人,组成起来便是整个封建社会,历史车轮转多少年都不会改变的封建社会。他也许是绝望的吧,不论自己如何努力,都会因为天灾或是人祸,食不果腹,衣不蔽体,但他没有选择,他不知道如何去改变这样一个死循环。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,杜甫于唐朝写的诗,放在这里仍然适用。总会有人站出来,用单薄的身体和这个世界对抗。
此后竟没有炬火,我便是唯一的光……